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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单位有个徐哥,从别的单位调过来的,一级主任科员已经好几年了。已经达到了竞争副处长的条件,但还有半年才能满足晋级四级调研员的条件。恰好他们处的副处长刚提为正处,处室里面缺一个副处长。眼看下个月就有一次提拔机会(我们单位一般上半年一次,下半年一次),领导特意找到他谈心,希望他好好表现,争取坐稳副处的位置。“上半年这次就算了,下半年我年限到了,直接给个四级调研员就行。”他这种闲云野鹤的态度却把分管领导惹生气了,直说他“给脸不要脸”。言下之意是:副处给你你还不识抬举,这么没担当,那么四调你也别想。平心而论,徐哥所在的部门并不是边缘地带,而且还有些权力在手上,也经常有人上门来求着办事。同一个处室,调研员和副处大有差别,前者是大兵,后者是小将。那么为什么徐哥放着到了嘴边的副处肥肉不吃,也要宁可等半年当调研员呢?注:为叙述方便,本文里的“处长”泛指单位里的中层实职,你也能同等替换为“科长”“股长”等。同理,“调研员”也可指代“一级主任科员”这样的虚职。
相比现在的一级主任科员,徐哥不论是提成四级调研员,还是副处长,工资收入都会比现在涨一些,一年大概多个七八千块钱。但四级调研员也享受副处级待遇,跟副处长比,只是少了一小块实职的工资,一年少个一两千左右。二者差距并不大。处长虽有权力,但意味着要担责,要背书。每签一个名,都是有法律效力。更别提将来当了处长,审批的责任更重、更深远。之前,我们楼上单位因为一起事故追溯责任,一个已经退休了的处长,因为自己一个8年前经手的文件,被jw叫回来写检讨。反正大兵一个,只有听话权,没有决策权,处长让做什么就做什么,将来板子打不到自己身上。综上,对于不迷恋权力、讨厌压力的人,当“员”显然更适合。很多单位,级别高了,人数多了,领导层不可能事无巨细抓到全单位每个人。更多的是抓到中层,再叫中层传达下去,层层部署,一级管一级。这种管理方式自然比一把抓要更有效率,但是带来的缺点显而易见——中层处长们不得不总是直面领导层,接收到的压力信号也更直接更明显。对于中层的处长们来说,每天都要花大量的时间来开会。遇到主要领导比较啰嗦话多的单位,上班开会、加班做事愈发成为常态。而单位里的其他大兵小兵,相反在中层开会的时候其实是很爽的。试想,大领导小领导都在会议室里关着,没人在旁边盯自己做事,工作完成还能适当摸鱼放松一下。尤其是下班到点就能走人,而会议室里若还没完成、大门紧闭,里面谁敢走?这种差距若只是一两天还没感觉,要是天天如此、周而复始,就会极大影响幸福指数。这样一比较,当“长”跟当“员”,谁更舒服一目了然。鉴于以上各种原因,越来越多的人变得机灵了,在提拔成实职前就会挣扎犹豫,不确定要不要上。另一方面,却还是无法摆脱力争上游的传统思想,无法完全拒绝。毕竟在亲友面前,当个处长更有面子,托人办事也更给力。在此期间,先把虚职“员”的位置占着,待遇先解决着,再慢慢考虑,伺机而动。为什么不能反着来,先抢着当上处长试试再说,不合适再削掉实职,只当虚职?因为在体制内,晋级其实是条单行道。由下至上、由虚职到实职天经地义,但极少有人反过来。虽然理论上、规定上,逆行是可以的,但总归看上去很突兀,容易给人很失败、铩羽而归的印象,当事人面子挂不住。“好端端的处长不当了,摇身一变成了调研员,是能力太差,还是犯错被削了?”万一日后有机会再去争个处长也行,再不济反正也已经是调研员了,进可攻,退可守。比如徐哥,就我所知道的情况,他抗拒当副处长的一个原因,就是现在的分管领导太过强势,跟他工作思路冲突明显。如果当上了副处长,跟这位领导直接打交道的机会明显会变多,还不如先当着调研员,等几年后这位分管领导退休了再说。还有一些人,因为当下条件不成熟,比如孩子尚小、单位风气不太行,他们选择此时此刻等待时机、韬光养晦,等到机会成熟,再大施拳脚也不迟。最后,有几句话,想对那些宁可背负领导骂名也拒绝当“处长”的人说:
时代变了,现在的人们,越来越明白人生苦短,愈发注重自我体验,努力活在当下,活出自我。
不论选择你哪一条路,只要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生活,不违背初心,不摆烂拖后腿,都没毛病,是你的自由。